大师兄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连滚带爬,一路踉跄着冲到了师父道室。
他的师父白石子道长此刻正半眯着眼睛,端坐在蒲团上,对着面前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富贾信徒说着些玄之又玄、高深莫测的话语。
那些话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,听得那信徒频频点头,脸上满是虔诚与敬畏,就差当场匍匐在地,给道长磕几个响头了。
“砰!”一声巨响,门被大师兄猛地撞开:“师父!大事不好了!”
正沉浸于“点化”信徒氛围中的白石子观主被打断,顿时面露愠色,厉声呵斥道:
“何事如此毛毛躁躁?慌慌张张,成何体统!为师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?心浮气躁,难成大器!”
大师兄被师父的怒喝震得一缩脖子,连忙站定,显然在极力压制内心的慌乱与震惊。
他顾不得许多,用急促而压抑的声音,将道观门外发生的惊人变故快速说了一遍。
白石子观主脸色瞬间微微一变。
他立刻站起身,对着那中年富贾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,语气却不容置疑:
“道友,今日天机已泄,贫道心有所感,恐有要事临门。这解惑密授之缘,不如暂且到此为止?”
那位中年富贾虽然意犹未尽,但见道长神色有异,连忙也站起身,恭敬地作揖施礼:
“道长言重了!今日得蒙道长点拨,在下已是醍醐灌顶,茅塞顿开,实在是受益匪浅!道长既有要事,自然不敢多作叨扰,在下这就告辞,改日再来聆听教诲。”
说完,他又恭敬地行了一礼,又奉上一锭白银,快步退出了房间。
待那富贾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走廊,白石子观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眉头紧锁,目光锐利地转向大徒弟:
“你方才所说,可看清楚了?来者何人?”
大徒弟紧张地挠了挠头:“回师父,弟子……弟子没弄明白他是谁,那人并未自报家门!”
“嗯?”观主眼神一凝,追问道,“那是什么样的人?有何特征?带了多少人手?”
大徒弟努力回忆着,将景无名一行人的外貌气质、特别是那带面纱女子的不凡之处,以及他们那令人心悸的气势,描述了一番。
“……个个气度超凡……”白石子观主低声重复着,眉头越皱越紧,“看来……来者不善,且绝非等闲之辈!走,为师去会会他们!”
师徒二人快步穿过道观的庭院,径直走向大门外。
“师父,就是他们!”刚出大门,大徒弟便指着不远处静立的一群人。
白石子观主抬眼望去,瞬间锁定了那群人。
只见他们个个气宇轩昂,衣袂飘然,仿佛不食人间烟火,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尤其令他心头剧震的是,其中那位身姿高挑、面带轻纱的女子,脑后竟隐隐流转着一圈难以言喻的、令人目眩神迷的七彩光晕!
白石子观主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数十载,早已练就了一双洞察世事的火眼金睛。
只此一眼,他那敏锐的直觉便如警钟般响起:这些人,绝对招惹不得!
他脸上堆起十二分的客气笑容,上前几步,对着为首之人景无名拱手施礼,语气谦恭有加:
“无量天尊!贫道南山观白石子,在此恭迎各位道友法驾!不知诸位道友光临敝观,有何高见指教?”
景无名目光平静地看着他,心中了然。
他自然知晓,无忧真人一脉的徒子徒孙,其道号多以颜色或“子”字为名。
而他的师祖虚无真人这一派系,则极少用颜色入道号,以“子”为号的也相对少见。
“白石子?”景无名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无形的穿透力,“道长,不知你是承虚无真人,还是无忧真人的法脉?”
白石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