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们景家,人丁一向单薄。怡伦他们两夫妻这么多年,辛辛苦苦也就得了泳儿这么一个宝贝疙瘩……”
密伦娜说着,目光意味深长地望向景怡伦夫妇,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:“你们俩啊,可得加把劲,多生几个才好!”
景无名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。
他回想起父亲景怡的子女:蓟嶂、蓟画,安德烈姐弟……这些兄弟姐妹,竟无一随父姓景。
而他自己呢?与多莉斯所生的亚伦杰克、亚伦歌德,与赤玉公主所生的儿子李凌。
都不是姓景。
一念及此,景无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沮丧和空虚——自己生养了这么多子女,到头来,竟仿佛大半都是为别人做嫁衣裳。
密伦娜小妈一心想要开枝散叶,壮大景氏血脉,这份心意自然是极好的,无可厚非。
其实密伦娜内心深处的盘算,更有几分暗示景怡伦纳妾的意思。如今家里的经济状况,早已今非昔比,宽裕了许多,不复往日的拮据。
以他们这等家底,再加上顶着“靖王”后人的显赫身份,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真要张罗纳妾,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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况且,密伦娜手中还握着一个“秘密”武器。那便是当年初识景怡之时,景怡赠予她的一颗鸡蛋大小、价值连城的金丹夜明珠。
这宝贝一直被密伦娜视作“定情”信物,珍若性命,无论家中如何困顿艰难,她都咬牙挺住,从未动过变卖的心思。
但如今,倘若是为了景家的子嗣延绵,为了让夫君景怡的血脉能够开枝散叶、瓜瓞绵绵,那么再珍贵的宝物也就没有“舍得”与“舍不得”之分了,为了家族,一切都可以割舍。
“小妈说得极是。”景无名收敛心神,顺着密伦娜的话,目光也投向景怡伦,半是认真半是调侃道,“怡伦,你也确实该多生养几个了!咱们景家,眼下的人口,实在是太少了些!”
“四哥!”景怡伦被兄长点名,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,立刻反将一军,“你光催我!你呢?你膝下又添了几位贤侄啊?”
景怡伦这突如其来的一问,如同一根细针,精准地刺中了景无名心中最柔软也最复杂的地方。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,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一般,愣住了:
和多莉斯生的亚伦杰克、亚伦歌德,和娜塔莉生的景泓靖、景泓韬、景泓琛、景泓昊,和卓玛生的女儿,都远在天边,不在九州国;
和赤玉公主生的儿子李凌,更是只能深藏心底,不能明言。
算来算去,身边也只有和西域仙姬生的女儿景贤淑,才跟着自己东奔西跑,承欢膝下,才真正像个能朝夕相对、骨肉相依的孩子。
这一瞬间,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和疏离感攫住了他——感觉自己生养了这么多,奔波劳碌,可到头来,竟像大半都是为别人辛苦操劳一般。
他沉默下来,目光低垂,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,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