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在酣睡的小妈,那张恬静的睡颜在微光下显得格外柔和,一个大胆至极的念头倏然撞入脑海。
他屏住呼吸,动作迅捷扯过自己那床厚重的锦被,严严实实地盖在小妈身上,随即双臂用力一裹,将她连同被子紧紧卷成了一个密实的茧。
确认她已被完全包裹其中,他深吸一口气,双臂发力,稳稳地将这卷“人形包裹”捞起横抱在胸前,足下一点,身影如鬼魅般掠出房门,直扑小妈所居的院落。
此刻正是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时分,万籁俱寂,连虫鸣都已歇息,正是人困意最沉、防备最松懈的时刻。
偌大的怡伦苑仿佛沉睡的巨兽,死寂一片,只有远处几点昏黄的灯笼光晕在缓慢移动,那是值夜巡守的仆人。
景无名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,暗自庆幸这深沉的夜色与倦怠的人心做了他的掩护。
他抱着怀中温热却沉重的负担,紧贴着冰冷的墙壁,沿着曲折幽深的檐廊疾步前行。
每一步都踏得极轻,却又因怀抱的重量而格外艰难。
更糟糕的是,小妈的厢房与他的居所相隔着实不近,这段路在平时不过片刻,此刻却漫长得令人心焦。
他明明心无邪念,纯粹是怕人误会才出此下策,可偏偏要像那真正做下亏心事的贼人一般,在这熟悉的家宅里蹑手蹑脚,狼狈不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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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他转过一个回廊拐角,眼看就要接近目的地时,一束昏黄的灯光毫无征兆地斜刺里扫了过来,瞬间照亮了他仓惶的身影和他怀中那扎眼无比的被卷!
景无名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,头皮发麻,心中骇然狂叫:
“完了完了!这要是被撞破,百口莫辩,我这辈子就彻底毁了!”
“大元帅!”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,伴随着脚步声,一个佝偻着背、提着灯笼的老仆人颤巍巍地从阴影里走出来,浑浊的老眼费力地眯着。
“这……三更半夜的,您这是?”灯笼的光线摇曳着,老仆努力辨认着景无名怀中的东西,“大元帅,您……您捞着这么大个包裹……是什么要紧物事?”
“这……”景无名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,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,他只能含糊地发出无意义的音节,脑子一片空白。
“大元帅啊!”老仆人并未察觉他的窘迫,反而语气里充满了由衷的崇敬,
“老奴知道,大元帅您日理万机,便是这夜深人静之时,也必定是在为守护一方平安操劳奔波,片刻不得歇息,太让老奴敬佩了!大元帅,您抱着这么沉的东西赶路,要不要老奴搭把手?”
“不用了!”景无名几乎是脱口而出,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发尖,他强自镇定,挺直了腰板,“我还年轻力壮,这点分量算不得什么,不累!”
“也是啊!”老仆人像是恍然大悟,提着灯笼喃喃自语,浑浊的眼中映着跳跃的光点,
“老奴一个行将就木的老骨头,自己走路都磕磕绊绊,大元帅您可是天下第一等的英雄人物,哪里用得着老奴这废物帮手?真是老糊涂了,可笑,可笑得很呐!”
他一边摇着头,一边提着那盏昏黄的灯笼,一步一蹒跚地继续他巡夜的路径,身影渐渐融入廊柱的阴影里。
景无名僵立在原地,直到那一点微弱的光晕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,再也听不见那迟缓的脚步声。
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猛地落回实处,长长地、无声地吁出一口滚烫的浊气。
景无名快速游到小妈房前,刚刚要推开门进去,没想到又遇上天大的麻烦了。